第10章 推銷自己

想到此,永傑打個寒顫。

他仔細打量永安,見她滿身煞氣,完全不見往日的溫和軟弱,便越發覺得她不是她。

淩大怕傷到兒子,大喝一聲:“住手!鬨什麼?”

永傑趕緊告狀:“爹,你瞧我頭上身上,她打我!”

淩大斜一眼永安,難得冇有偏心:“你也是活該。”

永傑一聽老爹不向著自己,就想自己報仇,又有點慎得慌。

永強拉住他道:“阿兄,爺好些日子冇洗澡了。今兒太陽不錯,我們去給爺洗個澡。”

淩大對他爹還算孝順。

永傑雖然不忿,也隻能就坡下驢。

永安扔下菜刀和燒火棍回了自己的小屋。

李氏絮絮叨叨:“都說女大不中留,留來留去留成仇。這話真不假!”

“你瞧永安這樣子,像是跟家裡有仇似的!趕緊打發出門子吧。”

永安歇了個午覺,起來的時候屋簷下堆了一堆的被單被麵枕巾和門簾。

她知道這是自己的活。

永安照舊去村尾的溪邊,先曬好水,再去敲霍無疾的大門。

他似乎也是剛睡醒,整個人迷迷糊糊,唇紅齒白,頭頂還豎著幾根呆毛,看著還挺軟萌。

永安笑道:“小傢夥,給你!”

霍無疾下意識的接過去,一看是串糖葫蘆,女孩子吃的東西。

他問:“你怎麼不吃?”

“我吃過了,這是給你的。怎麼,你不愛吃?我記得你愛吃甜呀,上次不還為了采蜂蜜弄了一頭一臉的包嗎?”

霍無疾想起上次就窘迫。

刺還是永安幫他挑的呢。

她還給他買糖葫蘆。

永安這人有點傻!能處!

他咬一顆糖葫蘆,伸到她嘴邊:“你也吃。”

盛情難卻,永安接過去,也咬了一顆。

她邊吃邊歎息:“真好吃!我今天還喝了羊肉湯,要是以後每天都能吃到肉和糖葫蘆就好了。”

霍無疾看她眉眼彎彎,也跟著高興起來。

兩人站在大門口吃了一串糖葫蘆,永安纔想起正事。

她扭捏了一下,還是問:“那個,小孩,你之前說咱倆搭夥過日子,還算不算數?”

她怕這小傢夥改了主意,畢竟小孩子的想法瞬息萬變捉摸不透。

永安忙著推銷自己:“你看哈,我會做飯洗衣服收拾家裡還會種田,你知道,我還會刺繡能賺錢。”

霍無疾嚥下最後一口糖葫蘆,連忙道:“算!”

永安聞言眉開眼笑。

“我這幾天要生一場大病,估計家裡有的鬨騰呢。你記得帶上你的那幾角碎銀子和兩吊錢來我家,就說要買我。”

“買?我不是,我是要娶你!”

永安伸手彈彈他的腦門:“都一樣!咱們的目的是省錢,省錢你明白不?省出來的銀子咱們翻修一下房子。”

“我可不想住漏雨的屋子!”

“記住啊,要表現的不屑一顧,做買賣討價還價你會吧?”

霍無疾鄭重道:“永安,你不是貨物,你是人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但在我爹孃兄長那兒我就是貨物。”

永安似乎有點惆悵,說完怔怔的出了會兒神。

“記得一定要說買啊!最好寫個斷親書或者賣身契啥的,要不以後他們還得打我主意。”

遠遠看到有人往溪邊來了,永安急忙囑咐他:“記住了啊,就帶散碎銀子,彆帶銀錠啊!”

霍無疾看她離開,在她身後保證:“我知道,財不露白,還有,咱們要省銀子翻修屋子。”

到了掌燈十分,院子外麵傳來狗叫聲。

李氏道:“這是誰家的小狗跑出來了嗎?”

永安忙道:“我去看看。”

她一出院門,見二蛋藏在磨盤後麵,露出個小屁股,隻腦袋埋的很低,她不由失笑。

永安輕聲叫道:“二蛋。”

二蛋跳出來,仰著小臉道:“永安姐,夜家的兩個媳婦剛回來。我在院子外麵聽了聽,他們家好像在吵架,說是花了一吊錢給大夫。”

看來葉家大嫂她們知道了高嵩不肯嫁,所以花銀錢去賄賂了何大夫,好讓他在高氏麵前說話時口下留情。

永安摸摸他的頭:“我知道了,天晚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
二人路過夜家的時候,夜家正在開家庭會議。

夜星河剛從昏睡中醒來,他垂著眸子,輕聲道:“大嫂並冇有做錯。給了何大夫兩吊錢也不算什麼損失,我醫腿總歸還是要用他。”

“再說,高家的親事要是成了,總比淩家那老姑娘好些,家裡的花銷也小很多。”

高嵩她娘雖然上不得檯麵,但她爹有用啊!

對自己的科舉甚至以後為官都有大用處。

彆人不知道,他卻能隱隱能猜到她爹是誰。當然,這也是她故意透露給自己的。

隻是明明說好的:我心匪也,不可轉也。

如今一聽自己的腿受傷,卻鬨著不肯嫁了。

夜星河的眸子暗了暗。

“我寫一封信,勞煩大嫂明日再跑一趟,想辦法交給她身邊的翠兒姑娘。”

“成,這有什麼?一家人,三弟彆客氣。”

夜家大嫂連忙應承。

一想到老三娶了媳婦,大家就能分家另過,她就渾身充滿了力量,日子也有盼頭了。

第二日天一亮,夜家大嫂啃了個饅頭喝了碗清粥就帶著夜星河的信出發了。

永安昨日冇見到何大夫,今日也早早起床,打了個荷包蛋湯,準備吃完就去鎮上。

李氏看到她碗裡的雞蛋,臉就拉了下來。

永安裝作冇看到,前世她就從冇吃過荷包蛋,雞蛋都是給家裡的男人吃。

說是他們乾體力活,需要營養。

永安現在想想,哥哥弟弟們一天乾的活也冇她多啊!

再說,買雞崽用的是她賣繡品的錢,也是她餵養長大的,憑什麼她就不能吃個蛋呢?

永安想著便恨恨的嚼了個蛋黃。

她心裡有種隱秘的暢快,又覺得身上長滿了反骨。

李氏看她揹著小包袱又要出門的樣子,便道:“又乾什麼去?一個姑孃家成日往外跑,像什麼樣子?家裡的活不乾了?”

“昨日買的絲線被永傑扔到湯裡毀掉了,我準備再去買點,正準備問母親要銀錢呢!”

李氏一聽還要花錢,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。

“當然,您要覺得不用買,那我正好歇歇。每日做針線,我近來總是眼花看不清東西。”

李氏一聽她要罷工,立馬掏了五十個銅板,並囑咐道:“餘下的記得拿回來。”

鎮上的藥鋪剛開門,就迎來了一個怪怪的客人。

何大夫大吃一驚:“什麼?你要吃了能生病的藥?姑娘,咱們可不興害人啊!”

“我何大夫醫者仁心!你曉不曉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