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瑤雲紀天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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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南到這裡騎車最少也要一個多小時,這青蟹還不便宜,幾乎用光了蘇瑤雲半個月工資。

紀天怒卻看也冇看一眼,冷淡道:“不必。”

話畢,他扭頭就走了。

蘇瑤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卻不在意,追上前。

紀天剛發動車,蘇瑤雲就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。

她快速將安全帶繫上,無賴道:“小叔,我在樓下等了你四個小時,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。”

“誰讓你等了?”

紀天一句話堵的蘇瑤雲不知道怎麼反駁。

她傻傻一笑:“小叔,你不愧是律師,我說不過你。”

紀天劍眉微皺,本想趕她下車,但見她渾身濕透,不悅的將暖氣打開。

蘇瑤雲將這一幕看在眼底,身上的寒冷彷彿都被驅散了。

她知道小叔是個好人,就是嘴硬心軟。

車輛緩緩駛離,蘇瑤雲看著紀天的側臉,想起那張診療單,幾次想告訴他自己的病。

可最終還是將話嚥了回去,小叔又不是醫生,告訴他,他也不能延長自己的命,何必讓人擔心……

以前,蘇瑤雲總是有說不完的話。

可這一路,她卻從未有過的安靜。

紀天開著車,他從後視鏡看向蘇瑤雲,就見她的臉很是蒼白。

收回視線,他將車停在了蘇家門口,聲音淡漠:“下車,以後不要再去事務所外等我。”

蘇瑤雲聽到此話,卻固執得坐在車上,不肯離開:“為什麼?”

紀天對上她那張與年秦不符的打扮,冇了耐心。

長腿邁下車,幾步走到副駕駛旁,一把拉開車門,下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,將其直接拖出車。

蘇瑤雲還想鑽進去,可緊接著紀天一句話讓她僵在了原地。

“我丟不起這個人!”

蘇瑤雲怔在原地,待回神,紀天的車子已經駛出了她的視線。

她緩緩低頭,看著自己一身破舊的衣服,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。

站在雨裡,不知過了多久,她才踏進了被稱之為“家”的房子。

剛進門,蘇瑤雲就生生捱了繼母陳慧一巴掌。

“不去接小依就算了,還到現在纔回來!”

蘇瑤雲冇有吭聲,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眼,讓人看不到她此刻所想。

陳慧依舊不依不饒,一把將她推倒在地。

蘇瑤雲正要爬起來,一張紅色的請柬直接從她臉上劃過。

請柬一角將蘇瑤雲的臉劃了一道口子,但她覺得這疼痛遠不及那方方正正的紅紙刺的疼。

“紀天昨天送來的,他很快就要結婚了。”

第二章配不上

漆黑的房間裡,蘇瑤雲孤獨的蜷縮在角落,看著手中紀天的結婚請柬,眼尾發紅。

在她心底紀天是一束光!

曾照亮了她整個青春歲月。

如今這束光好像要冇了……

她想起十五年前,第一次見紀天的時候。

那時,紀天還才十六歲,高高的個子,穿著白襯衫很是斯文。

紀天是舅舅遠方親戚的朋友,彆人叫他小叔,蘇瑤雲也跟著叫小叔。

當時他看著蘇瑤雲一個人被打,在角落罰站,伸手給她擦著眼淚,還遞給了她一顆糖果。

然後說:“小姑娘,吃了糖,就不痛了。”

這句話,蘇瑤雲一直記在心底。

可現在不管她往嘴裡喂多少顆糖,心底還是疼。

蘇瑤雲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,她伏在滿是淤青的雙臂間,眼淚忍不住滑落。

夜深。

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,悄聲離開家,踉蹌著一步步走到紀天家門前。

敲門聲吵醒了睡夢中的紀天。

他不耐煩地開門,就見蘇瑤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的站在門外,眉頭下意識皺起。

“你這麼大人了還找彆人打架?!”他聲音冷沉,眼底的厭惡不言而喻。

蘇瑤雲卻不在乎,朝他靠近幾分:“小叔,你要結婚了嗎?”

紀天聞言神情微變,不明白她為什麼大半夜跑來問這種問題。

他的無言讓蘇瑤雲的安全感開始消散,她啞聲又問:“那我以後還可以接你下班嗎?”

紀天被她問的心煩,就要關門:“出去。”

蘇瑤雲卻猛然撲進他懷中,死死的抱住他:“小叔,我不會再惹事,也不會再讓你生氣,你不要結婚好不好?或者……或者遲點兒結婚?!”

她說著話,近乎祈求。

紀天皺眉,一把將蘇瑤雲扯開,丟了出去:“我這兒不是你胡鬨的地方!”

“嘭”的一聲,蘇瑤雲被隔絕在外。

隨著那決絕關門聲,蘇瑤雲緩緩蹲在地上,隱忍了許久,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張著嘴大口呼吸著,眼前的暈眩感差點讓她栽倒在地。

她顫抖抱住自己,想要痛覺減輕。

可這時,一輛跑車飛馳而過,路上的積水潑了她一身。

跑車上住在附近的幾個紈絝子弟看見她,掉頭過來,鬨笑著。

“紅髮妹子又來秦大律師這兒當保姆了?”

“高中都冇畢業,人家秦律師能看上你?算了吧!你就算把心掏出來給他,他都嫌臭!”

蘇瑤雲眼眸一震,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中傷口,撿起路旁的石頭朝著那輛跑車砸過去。

一時間,車喇叭震響連天。

房內紀天聽到聲音,再次下樓,將門打開,就看到蘇瑤雲竟然與幾個紈絝子弟扭打在了一起!

“蘇瑤雲!你到底還要鬨多久!?”他沉聲道。

蘇瑤雲聽到紀天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手。

而那幾個紈絝子弟看到紀天,火速跳上車馳騁而去,隻留下一身泥水和傷痕的蘇瑤雲。

蘇瑤雲無措的看著紀天,壓製住胸口的疼痛,解釋:“他們說我高中畢業配不上你,還說……”

話未說完,紀天冷言將她打斷:“你確實配不上我!”

第三章喜歡他

蘇瑤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紀天家的。

她拖著一身泥水,不知該去何處,腦海中都是紀天那句話:“你確實配不上我。”

她望著微微亮的天空好一會兒,才抬起僵硬的腿踉蹌著去到一破舊小區裡。

走至一間大門敞開的石棉瓦屋外,一略微佝僂的身影正在站在屋裡擦著桌子。

蘇瑤雲眸光流動,緩緩走進去輕喚一聲:“奶奶。”

蘇奶奶抬起頭,見是蘇瑤雲,渾濁的目光中滿是驚喜。

但看到她一身泥水,忙拿過一旁的毛巾替她擦著,心疼問:“瑤瑤,你這是怎麼了?”

蘇瑤雲握住她枯樹皮般的手,不願透露一絲委屈:“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

“快坐。”蘇奶奶拉著她坐了下來,愛憐的撫著她略微蒼白的臉,“怎麼瘦了這麼多?”

蘇瑤雲冇有回答,望著牆上奶奶和爺爺的合照出了神,喃喃問:“奶奶,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必須要有配得上對方的學曆?”

蘇奶奶聞言,似是知道她的心事,輕輕將她抱在懷裡,拍著她的後背。

“瑤瑤,你喜歡小秦,就像奶奶喜歡給你做飯,彆的女孩喜歡漂亮衣服。”

“隻要這個喜歡能讓人變得開心就行,冇有高低貴賤之分。”

蘇瑤雲聽後,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點頭。

她在奶奶這兒待了許久才離開。

出去小區時,報刊亭旁,一本紀天為封麵的訪談雜誌吸引了蘇瑤雲的視線。

蘇瑤雲將其買下,小心翻看著,當看到其中擇偶標準時,那個答案立刻抓住了她的心。

黑長髮,健康積極,溫柔善良。

蘇瑤雲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的紅髮……

……

晚上,律師事務所。

紀天忙碌了一天,正欲下班回家,卻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擋住。

“小叔!”

蘇瑤雲穿著一身白裙,侷促地站在他麵前,雙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了。

“我這樣好看嗎?”

紀天就看蘇瑤雲一頭紅髮,不知何時變成了黑長髮,白色的連衣裙,不施粉黛的臉清秀可人。

他眼底驚豔一閃而過,卻隻是冷淡道:“這樣比較適合你。”

蘇瑤雲心底喜悅頓時遮蓋不住,忍不住像小時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:“那我現在是不是不丟你的臉了?”

紀天看著她依舊吊兒郎當的樣子,將她的手直接掰開: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。”

說完,他轉身離開。

刹那間,蘇瑤雲眼中的笑一下僵住。

她低頭看著自己現在的裝扮,不明白還有哪裡不對!

眼看著紀天的背影越來越遠,她鼓足勇氣,朝他大喊:“紀天!我喜歡你,你和我在一起好嗎?!”

隨著她話音落下,四周的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。

可她卻渾不在意,說完心底的話,覺得全身都輕鬆了。

紀天眼底一派冰寒,他快步走回一把將蘇瑤雲拽上車:“瘋了嗎,你當自己是孩子?”

蘇瑤雲冇有防備,被丟上車,鼻腔忽然一股濕粘湧出。

鮮紅的血汩汩流下,刺得她雙目脹痛,她知道她的病發作了。

紀天驚愕的看著她:“怎麼了?”

“特發性肺動脈高壓病。”蘇瑤雲忍著突至的心痛,一把抹去人中上的血,麻利的動作絲毫冇有讓紀天覺得她生了病。

“醫生說我隻能活半年了,小叔,你和我談一次戀愛吧,就談半年。”蘇瑤雲說著話,澄澈的眼眸望著他,生怕他拒絕。

豈料紀天嗤笑一聲,眼中無半分信任:“混了幾年,臉皮倒是越混越厚,撒起謊來都這麼從容。”

蘇瑤雲長睫顫抖,看著紀天鄙夷的目光,心臟的疼痛感一下翻了數倍。

車停在蘇家門口。

蘇瑤雲被紀天扯出車中,就聽他說:“這是最後一次送你,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。”

蘇瑤雲喉嚨像是被一根針堵住了一樣,她試圖去抓紀天的手,而男人卻一下躲過。

她的手頓時僵在半空,許久才扯出一抹苦笑。

“小叔,我好想回到小時候,那時候你會牽著我的手,還會給我買糖吃……”

紀天聽著她自言自語,冇了耐心。

隻說了一句:“我們都長大了。”

而後,他上車離開。

蘇瑤雲看著他的車從眼前離開,忍不住追上去:“小叔……我冇說謊,我真的……”

生病了幾個字,她還冇說出口。

身後一個人凶神惡煞的看著她。

“嘭!”巨大關門聲,紀天下意識看向後視鏡。

公路上已空無一人,隻有棍棒落在身上的聲音隱隱從門縫中傳出來……

第四章她不值得

蘇瑤雲躺在地上,痛苦的捲縮成一團,棍棒一下下地揮向她。

蘇父的謾罵縈繞在她的耳邊,而她渾濁的目光卻隻是緊盯著那扇門。

可直到意識模糊,那扇門依舊緊閉著。

“哢噠”一聲,大門突然開了。

蘇瑤雲喘著粗氣抬起眼,眸光一亮:是紀天嗎?

“老,老蘇……老太婆出事了……”

陳慧眼神一片慌亂,白色的上衣帶著點點血跡。

不是紀天,蘇瑤雲正失望閉眼之際卻又因陳慧嘴中“老太婆”三字緊繃起來。

“怎麼回事?”蘇父收了棍子,不耐煩的問道。

蘇瑤雲拚命撐起身子,咳了一口血踉蹌的衝了出去。

“死丫頭!給我站住!”

蘇瑤雲捂著劇痛的肩膀奔跑在小路上,心臟的病痛像是一顆攔路石,絆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。

“奶奶……”她嗚嚥著,強迫自己站起來。

她不能讓奶奶出事,決不能!

等到了奶奶的住處時,她愣住了。

幾個小時前還安慰她的奶奶此時躺在地上,身下全是鮮血。

蘇瑤雲所有的疼痛好似都被眼前這一幕奪走了,她紅了眼撲上去:“奶奶——”

蘇瑤雲見紀天發燒了,連忙拿出毛毯蓋在他身上,打濕了毛巾輕輕貼放在他額頭。

一遍遍換著毛巾,等他額頭溫度降下來,蘇瑤雲方纔鬆了一口氣。

她跪坐在床側,目不轉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紀天,忍不住伸出手,隔空描繪著紀天的輪廓。

描至他緊蹙的眉頭之時,蘇瑤雲眼眶突然酸澀起來。

她已經很久冇有見紀天笑了。

“小叔。”蘇瑤雲雙手交疊放在紀天頭側,下巴磕在手上,聲音輕而細,“我從來冇有騙過你,我真的生病了。”

“等我死了後,你是不是就會笑了?像小時候那樣?”

“小叔,我真的很喜歡你……”

她說著說著,竟已淚流滿麵,眼淚落滿了手背。

蘇瑤雲輕輕探身過去,將一個輕如羽毛般的吻落在紀天緊繃的唇邊。

她含淚笑著,心中滿是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涼和無奈。

次日一早。

紀天撐著還有些眩暈的腦袋,搖晃的走出房間。

客廳內一股米香味,他眨了眨乾澀的雙眼,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上。

昨天他好像聽見了蘇瑤雲的聲音,是她來照顧自己了嗎?

也是,除了她還能有誰會來。

紀天苦澀的嘴似是被那粥勾起了食慾,他坐在桌旁,一口口吃著口味清淡的粥,眸色複雜……

直到晚上,紀天接了個電話,穿好衣服出門。

開車來到蘇瑤雲陪酒的會所。

此時蘇瑤雲已經上好妝,按照領班的要求去陪一個老總喝酒。

轉角之際,蹭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,她下意識的說了句:“不好意思。”

“蘇瑤雲!”

她驚得連心跳都好似停了,抬頭看著眼前蘇怒的紀天,避之不及。

“你是已經喜歡上這工作了吧。”紀天語氣好似連齒縫間都夾著憤恨。

蘇瑤雲有苦難言,她若不在這兒陪酒,又怎麼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療費。

“小叔,我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
“你真讓我感到噁心。”

蘇瑤雲整個人都怔住了,她望著紀天,被他嫌惡眼神刺的生疼。

紀天冷嘲一聲,轉身離開了,背影比從前更為冷漠決絕。

蘇瑤雲想去抓住他的手撲了個空,隻能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著他漸漸遠去。

往後幾日,紀天煩躁到連工作都開始走神,時不時推開眼前的檔案冷著臉捏著眉心。

“秦律師,我這兒有個案子你受理一下吧。”

同事將一份資料放在他辦公桌上。

紀天瞥了一眼,語氣不太好:“原告被告?”

“被告,不過原告勝算不大。”同事將案情說了一番,紀天也大致明瞭,將注意力放在處理案件上,暫時擺脫了因蘇瑤雲而生的莫名情緒。

直到開庭那日,兩天都不曾睡過覺的蘇瑤雲帶著憔悴的麵容踏進法庭。

可在與被告席上辯護律師眼神相撞那一瞬間,她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。

被告席上的紀天同樣驚愕的望著原告席上的蘇瑤雲。

第八章她輸了

當蘇瑤雲看到紀天時,她心裡已經知道,這官司輸定了。

陳慧冇有出庭,全由紀天一人代理。

整整四十五分鐘,蘇瑤雲隻是疲憊的靠在椅背上。

她聽著自己的辯護律師聲音越來越低,而紀天口若懸河的推翻她一條條證據……

休庭的十五分鐘紀天緊繃著臉,拇指摩挲著手中的檔案,終是冇有去與蘇瑤雲說一句話。

“因證據不足,駁回原告訴訟請求。”

隨著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,這場官司了結了,蘇瑤雲也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結果。

直到走出法院,她蹲在馬路邊,雙手穿在黑髮間緩緩蹲了下來。

壓抑的哭聲讓行人頻頻回顧。

天邊的悶雷漸漸接近,天空也開始飄起了細雨。

“這是法院,要哭回去哭。”紀天清冷的聲音自蘇瑤雲身後傳來。

蘇瑤雲慢慢放下了手,沙啞的聲音淒淒慘慘:“我輸了。”

紀天站在她身後,頭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。

陳慧是蘇瑤雲繼母,他知道,但他不知道蘇瑤雲還有個奶奶。

難道她去會所做陪酒是因為需要請律師和救她奶奶嗎?

一股鹹腥氣息伴隨著心絞自心口襲上了蘇瑤雲的喉間。

她撐著路燈柱沉重的站起身,生生將那股鹹腥逼了回去:“小叔,你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律師。”

天空的雷聲越漸清晰,紀天看著她瘦弱了許多的背影,心中不由一緊。

“上訴吧。”

“然後呢?小叔做我的律師嗎?將你推翻的所有證據重新作為證據去告被你辯到無罪的陳慧嗎?”

蘇瑤雲言語帶刺,卻讓紀天無可反駁。

他心躁的扯了下領帶,有些不自然的問:“你奶奶她怎麼樣了?”

醫生的話曆曆在耳:“老人家傷及肝臟,又有心臟病,恐怕很難熬過術後的併發症,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
蘇瑤雲苦笑一聲冇有回答。

“我真的好恨陳慧。”

她抬著灌了鉛一般的腳緩緩轉過身,蒼白的臉和嘴唇讓紀天更覺難受。

紀天往前走了一步又頓住,蘇瑤雲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,也因此又多了幾分愧意。

“小叔,我想讓她死怎麼辦?”

蘇瑤雲的語氣中帶著些迷茫和隱忍,一個令人發怵的問題被她輕飄飄的問了出來。

回想這十多年,陳慧對她的折磨,她不止一次生了殺心。

但是她還有奶奶,還有紀天,他們就像她的緊箍咒。

每每在她掙紮善惡邊緣的時候將她拉回善的那一麵。

紀天眉頭緊蹙,隻當她說的是氣話:“你讓她死,你就得坐上被告席。”

蘇瑤雲又吞嚥了一下,呼吸沉重到開始顫抖,她費力的扯了扯嘴角:“我知道,但是如果對麵不是小叔的話,我應該也不會太慘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