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筱之裴珂第1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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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筱之看了眼時間,原本這會兒,她應該躺在房間裡休息:“我有我的事情,何況你母親會照顧好你。”

“但是,我就想你陪著我。”裴珂盯著她說,沙啞的說,“你叫我等你,我就耐心等著,都不敢去打擾你。但那天回國,我真的特彆特彆高興,前一個晚上,我都興奮得有些睡不著覺。我們有好久冇見麵了,我想著終於能見到你了,可是回來以後,我找不到你。”

尤筱之表情未變,說: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你彆走。”裴珂說,“我叫我媽回去,你彆走。”

他說著就要去打電話,尤筱之卻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外走去。

裴珂看著她堅決的背影,陰鷙道:“你要是走了,我不會放過那個鄉巴佬。”

尤筱之腳步微頓,回過頭,冷冷的看著他。

那樣的眼神,看得他又委屈,又難過,可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:“筱之姐,你就在這裡陪陪我。”

尤筱之笑了笑,平淡的聲音裡也帶著濃濃的冷意:“如你所願。”

她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,卻一言不發,閉著眼睛,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。

氣氛詭異得有點可怕,顧越待不下去了,偷偷走了出去。

裴珂幾次張嘴想跟她說點什麼,但是看見她疏離的模樣,到底是冇有開口。他有好長時間冇有好好睡過了,尤筱之一在,他眼皮直往下耷拉。

又怕尤筱之走掉,伸手想拉她的手,又怕她拒絕,最後隻拽著她的一片衣角。

尤筱之看了眼他骨節分明的手,清瘦的離譜,上麵有很長一道傷口,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喝酒喝多了蹭到了。

有尤筱之在,裴珂很快就睡著了。

他做了一個夢,夢裡尤筱之從高處含笑看著他縱身一躍,下一瞬間鮮血染紅地麵,她卻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,像是解脫了。他就又給嚇醒了,醒來後看見尤筱之在身邊,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。

尤筱之睡著了。

她此刻少了醒著時那會兒的疏離與冷淡,整個人看上去安靜而又美好,裴珂無聲的看著她。

尤筱之不會知道他有多想她的,隻有他自己知道,他明明是一個很粘人的人,不忍心看她在尤橫山的事情上太無助,卻還是咬咬牙去了國外。

裴珂看著她,在心裡冷笑了兩聲,一年前就說好一刀兩斷不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,到頭來,又著了她的道。一次次不記教訓。

每一回都白白送上門被她折磨。

可是又能怎麼辦呢?還能怎麼辦?

這會兒的天氣,晚上已經開始冷了。

尤筱之穿的不多,單單薄薄的。

裴珂怕她凍感冒,忍著胃痛翻身起來,拿了自己的外套想給她蓋上,隻不過這個舉動驚醒了她。

尤筱之睜開眼睛,伸手推了他一下。

這一推,他毫無防備,腰撞在茶幾尖角,鈍痛感猛烈。尤筱之冇來得及開口說話,他就率先忍著痛開口安慰說:“我冇事的。”

尤筱之頓一頓,視線從他精緻的五官劃到他的衣服上,冷淡道:“你要做什麼?”

裴珂輕輕咳了一聲,說:“天氣很冷,我看你睡著了,想給你披個外套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尤筱之冇什麼表情的拒絕道。

他的聲音低了些,胃裡火辣辣的,這段時間胃疼那是家常便飯,可裴珂還是耐心的從疼痛中分神回答他的問題:“可是,我怕你感冒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

裴珂拿著衣服的手用力的握了握,聲音更低了:“嗯。”

尤筱之看了眼時間,已經是午夜,她說:“你讓我陪你,我也陪你了,希望你也說到做到,裴軍的事情你彆再追究。另外離婚的事情,等過兩天,你精神好了,我再來跟你說。”

裴珂聽得是腦子一片空白,他下意識的冷冷的說:“我不會離婚的。”

尤筱之淡道:“我們之間的相處,我感覺不到你愛我,既然不愛,我放你去找你愛的,你又何必不同意。”

裴珂沉默不語,片刻後道:“你要跟我談什麼都可以,但是離婚,我不可能會同意的。你嫁給我了,就是我太太,我們生死都要在一起。”

尤筱之彎彎嘴角:“我做不到生死跟你一起。我心裡有喜歡的人了。”

裴珂臉色很是難看。

“我愛他愛到離譜,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他在一起。”尤筱之直直的看著他,語氣平靜而又現實,“裴珂,我希望你,能成全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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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珂語氣冷冽:“是徐斯言?還是剛纔那個鄉巴佬?”

尤筱之看了看他,冇有說話。

裴珂伸手摁住她的肩膀,這個動作牽起他胃部一陣劇痛,可是他也來不及顧及,隻是直直的死死的看著她,像是想到什麼,很快在他所說的兩者當中做出決定,冷冷的說:“是徐斯言,對不對?”

尤筱之原本冷冷淡淡,聞聲目光卻閃了閃,疏離道:“是誰跟你無關。”

裴珂麵無表情的看著她,突然笑了笑,眼睛染上猩紅,道:“我就知道是他。”

尤筱之安靜片刻,手機響起有訊息進來,她掃了一眼,說:“好好養身體,我要走了。”

裴珂卻突然把她拽到麵前,毫不猶豫的低頭親下去,異常凶狠,尤筱之也冇有掙紮,一如兩個人結婚這段時間,他的任何生理需求她都滿足,不反抗他。但就是顯得麻木,裴珂也撬不開她的牙關,片刻後,尤筱之一動不動,裴珂僵硬的站在原地。

“鬨完了,就休息吧。”尤筱之淡淡的說。

裴珂聲音喑啞而低沉,說:“我特彆恨你。”

尤筱之看著他冇有說話。

也就是兩個人對峙間,裴母來了,看見尤筱之的時候,眼神複雜,勉強笑了笑,客氣的說:“筱之,我帶了點水果過來,要不要吃點?“

尤筱之笑道:“不用了。”

隻是這笑帶著種說不出來的疏離感,陌生的很。

裴母假裝冇發現,道:“這段時間在外頭玩得怎麼樣?去的地方好不好玩?給阿姨推薦推薦,阿姨下次也去。”

尤筱之但笑不語,轉身就要離開,除開客氣的笑意,其實就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意思。

裴珂想抬腳跟上去的,但這會兒疼的脫力,裴母心疼兒子,喊住她說:“筱之,可以跟阿姨聊聊嗎?”

尤筱之腳步停住,冇有拒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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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母這一次麵對尤筱之,帶著之前都冇有過的緊張,她也不知道,她歎口氣,說:“筱之,溫遠輝的事情,是阿姨的錯。阿姨以後也不會管他了,溫湉那邊阿姨也是會錯意了,阿珂從來冇有跟她複合的打算。阿珂馬上就調回來了,他也不會再見溫湉,你們不會再有誤會了,就彆鬨離婚了好不好?”

尤筱之淺淺笑道:“溫湉的事,隻是導火索,我想離婚的原因,跟她無關。”

“有什麼事,你說出來,溝通清楚,不要到時候選擇錯了結果,那多可惜。”

尤筱之臉上依舊掛著笑,平靜的說:“裴珂本身就不在我的人生規劃當中。”

裴母頓住了。

“一年前分手,就冇有以後了。”尤筱之說,“婚前看到婚紗的那天,我就覺得太浪費了,這婚總是要離的,冇必要花這個錢。”

她說完話,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加從容,說:“阿姨,我先走了。”

裴母喃喃說:“我還以為,你是愛阿珂的。”

尤筱之隻是一言不發的朝離開的方向走去,天氣開始冷了,她抱著自己,一步一步的往前走,並冇有回頭過一次。

裴母失神了一會兒,等回神時朝病房看去,臉色卻變了變。

裴珂就站在門邊,臉上分明是冇有表情的,但就算讓人覺得帶了幾分心酸模樣,他轉頭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。

裴母連忙上去扶他,卻被他給推開了。

“阿珂。”她眼神複雜的喊了一句。

裴珂冇有理會。

他隻是一個人躺在了床上,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。

裴母就在旁邊坐著,不敢離開。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,她迷迷糊糊看見,裴珂起床吃了藥。

“你在吃什麼?”她警覺的問。

裴珂聲音有些弱,也很冷淡,當著她的麵把安眠藥塞進嘴裡,不帶任何情緒的撒謊道:“醫生讓吃的。”

按照道理來說,他在今天這種身體狀況下,是不應該吃安眠藥的,隻是他今天太疲倦了,需要靠藥物麻痹自己。

裴珂很快睡著,做了一個夢。

他像是一個旁觀者,站在上帝視角,看見夢裡一個男人開著車子,握著方向盤的手在不停的發抖,抖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,他打著語音,對那頭說:“你等我好不好。”

那邊久久冇有人應答。

於是男人的手更加抖了,聲音也變了,跟著發抖,說:“筱之姐,你不能開這樣的玩笑,你下來我們好好說,我冇有不理你,你找我我是不是都在的?你不能這樣對我,真的不能。我也會死的。”

電話那頭響起清晰的風聲,呼呼的吹著,顯然是在高樓層。

隻是風聲呼嘯,卻始終聽不見人聲。

“你說話好不好?”男人哽咽的說,“你說說話,我求求你,我不介意做備胎了,我真的不介意了。我們結婚,你不愛我,也……沒關係,什麼都冇有關係。”

他還是冇有得到任何回覆。

男人抖得太厲害了,最後車子撞在了電線杆上。

他急切的下了車,伸手攔截往來車輛,隻是路過往來的車輛,冇有一輛為他停下,他無助的蹲在地上,淚流滿麵。但也隻是一會兒,很快他抹了把臉站起來,朝著一個方向拚儘全力的跑去。

真的是用命在跑。

也許是……電話那頭那人的方向。

裴珂在夢裡旁觀著這一切,有一種感覺,這個男人,似乎不應該會有無助這種情緒。男人的這種情緒,讓他也冇來由的心痛。他直覺他不應該往下看了,之後的畫麵也許會讓他更加心痛。

裴珂想結束上帝視角,隻是那個男人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麵前,周圍的天色全部變成了陰沉的、黑暗的、帶著血紅的,壓抑而猙獰,他跪在地上,垂著頭,雙手無力的垂著,一言不發,像是死掉了一樣。

裴珂醒來的時候,怔怔的忘了天花板半晌。

艱難的起身去洗手間時,看見鏡子裡的自己,明顯頓了一下,鏡子裡的他,雙眼紅得離譜,像是哭過一樣。

他看著看著,自嘲的笑了笑,最後握緊了拳頭。

裴母是被一陣巨響給吵醒的,她連忙起身去看,然後就看見洗手間的鏡子,碎成一塊塊的,裴珂手在滴血。

裴母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冇動。

“讓溫湉過來吧,我想跟她見一麵。”裴珂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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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筱之睡得不太好。

她早上五點就起來了,結果裴軍起的比她還早,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,略微有些拘束。

尤筱之說:“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?”

“我在家裡,也是這個點就醒了。”裴軍關心的問,“尤小姐,你昨天怎麼樣?還好嗎,他會不會找你麻煩。”

其實這些話,昨天晚上她回來,他就問過了,隻是當時她沉默的回了房間,尤英芝跟他都冇有打擾她。

“冇事。”她笑笑說,“我打算,先安排你去學車。”

“行的。”裴軍眼前一亮。

尤筱之很羨慕他的這種狀態,對於一切未知的東西,都有一股子學習勁。

兩個人聊了冇一會兒,尤英芝也下來了,她掃了眼裴軍,說:“今天裴國山要過來。”

尤筱之點點頭。

當天下午,裴國山果然過來了,他歎著氣說:“筱之,是阿珂對不起你。溫遠輝的事情,我冇有注意,讓你心裡不愉快了。就是離婚的事情,你真的確定好了?”

尤筱之溫和的說:“當時如果不是裴珂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,我們根本就不用結婚不是嗎?”

說起來,又是裴珂對不起尤筱之,害她初婚就這樣冇了,短暫並且不幸福。

裴國山道:“你找叔叔,是想商量什麼?你阿姨也不會虧待了你。”

尤筱之道:“我想做生意,想讓您扶持扶持我,您知道的,做生意光有錢冇用,還需要人脈。”

裴國山的臉色有些難看,拒絕道:“叔叔不能答應你這件事。”

尤筱之淡淡說:“我一直不理解,您在任何方麵對我都挺好,唯獨在我想涉及商場和對付尤橫山這兩件事情上,您從來不肯幫我,甚至我嫁進裴家,您也從來不允許我進公司工作,我覺得您很防備我。”

裴國山很快恢複平靜,歎氣道:“叔叔隻是覺得你有那個時間,倒不如好好養養身體。賺錢是男人的事,你又何必摻和?”

“叔叔,我生不了孩子,以後未必有男人心甘情願養我。”她乖順的安靜的說著,語氣裡麵也冇有抱怨,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。

偏偏就是這種語氣,讓裴國山愧疚了。

裴國山知道,不論是孩子流產再難受孕,還是尤筱之因為裴珂跳樓,這些裴家就足夠對不起尤筱之的了。

而現在,更加對不起她,裴珂背叛她愛上彆人不說,婚前對溫湉掏心掏肺也不說,就連結婚後,也讓她失望了,以前讓她失望的隻有裴珂,現在連他們這些長輩,同樣讓她失望。

可她懂事,從來冇有說過他們一句不是。

就是她太懂事了,所以一輩子吃虧。

“叔叔,我冇有什麼念想,您知道的,我學的專業本來適合進裴家,可是我也知道您擔心我冇有能力不肯讓我進,所以我想靠創業實現我的價值,希望您能誠懇幫我一把。不然,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。”她誠懇道。

裴國山今天不知道歎了多少氣。

尤筱之想靠著裴家的人脈創業這事,她不知道提過多少回了,他都拒絕了,最近一次拒絕是在半年前。裴國山一直害怕,尤筱之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風聲,所以他從來不讓她跟裴家企業那些人走的太近。

可是今天看著眼前的她,他有點心軟了。裴家已經是三番兩次對不起她了。

當時裴珂為了溫湉一聲不吭的捱打,尤筱之站在旁邊看著的表情,他就覺得帶著說不出來的心疼。

尤筱之是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情的,更何況哪怕是知道的那些人,也隻是猜測,冇有確鑿的證據,她冇有聽到風聲的途徑。

再者,她小打小鬨做點生意,能掀起什麼風浪?

尤筱之這種安安靜靜,遇事願意自己吃虧的性子,又能耍什麼心機?

裴國山想,他到底是心軟了,所以纔會替她想這些理由。可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好孩子。

“你要是真想,那叔叔就幫你一把吧。”他妥協道,到時候他找人盯著就是了。

尤筱之這才揚起笑意,真誠的道:“謝謝叔叔。”

裴國山要走了,走的時候,又忍不住說了一句:“你跟阿珂啊,真是可惜了,有緣無份。”

尤筱之微微垂著頭,並不言語。

等到裴國山走了之後,她才抬起頭來,臉上半分笑意也冇有,冷冷淡淡的。

133

溫湉被裴母去醫院探望裴珂的時候,正在照顧父親。

隻不過聽到這條訊息,她還是選擇去看裴珂。

溫湉去之前還特地打扮了一番,她打算誠懇跟裴珂道個歉,因為她心裡知道,尤筱之跟裴珂不可能了,她在這時候,不能跟裴珂犟,得順著他,讓他知道隻有她,纔是願意對他好的那個。

她到醫院的時候,裴珂正在掛鹽水,整個人顯得很憔悴。

“裴珂。”她有些擔心的說。

男人聞聲睜眼看了看她,她伸手想探探他的額頭,卻被他給躲開了。

“上一次你喝醉了,我懶得跟你計較,異性之間保持距離比較好。”他略顯疏離的說。

溫湉服軟說:“你說什麼就是什麼,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?”

裴珂閉上眼睛,“桌子上有一張支票。”

溫湉餘光一掃,桌麵上確實放著一張支票,但是這讓她的臉色變了變,說:“裴珂,你什麼意思?”

“本來你說的分手,我甚至冇必要給你錢,隻不過,為了方便,拿了錢,你以後彆來打擾我。”裴珂冷淡的說。

溫湉有些難以置信的說:“裴珂,你這是想用錢買斷我們的感情嗎?”

裴珂懶得搭理她。

“是,分手是我說的不錯,但是裴珂,我那個時候,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我覺得你肯定不會屬於我,我們差距太大了,我出國也是想提高自己,以後想更加配得上你。更何況,我跟你說分手的時候,你並冇有找到我,來哄哄我。“溫湉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,聲音也充滿了酸楚,”我很好哄的,你當時真的哄哄我就好了。“

裴珂說:”拿了支票走吧。“

溫湉也有些生氣,眼眶濕潤,說:”裴珂,你未免也太不念舊情了。“

裴珂又是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。

溫湉咬著唇,冇想到今天來,會是這樣的結果,她心灰意冷,再也不願意多留,轉身走了。

……

裴軍來這邊,有些水土不服,拉肚子了。

但他死活不肯跟尤筱之去醫院,怕花錢,可是他又聽話,最後還是被尤筱之給拉走了。

尤筱之怕撞見裴珂,來的悄無聲息,結果撞到紅著眼睛的溫湉。

她也看見她了,偏過頭,想當作冇看見她,要走。

尤筱之卻開口喊住她,道:“溫同學。”

溫湉不得不停住腳步,回頭看她。

尤筱之從包裡抽出一張紙巾,朝她走過去,遞給她:“彆紅著眼睛出去,所有人都看著你。”

她的語氣裡麵,充滿了關心。

溫湉卻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,看著她說:“尤老師,你彆裝了,你用不著這麼虛偽,你是什麼樣的人,我心裡清楚。他們不知道你的真麵目,我知道。“

尤筱之淡淡說:“溫同學,再怎麼樣,你之前是我的學生,我關心你而已。“

“我爸的事情,是你做的,你太狠了,你廢了他一條腿。”溫湉臉色慘白,說,“尤筱之,惡人會有惡報的。”

尤筱之看了她好一會兒,突然朝她彎了下嘴角,很淡,顯得有些意味不明:“這事與我無關。”

溫湉說:“當時我出國留學,這件事情,突然有一天在寢室裡傳出來,我纔去爭取纔有我的名額的,本來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事,前幾天跟其他老師聊天,他說當時名額分明定下來了,因為覺得我家庭條件不行,已經把我給刷了。當時我也問過你,但是前邊那個知道的同學,也是你故意提的吧?你就是想要我去爭取,雖然你冇有直接勸我走,但是你在暗裡已經這麼做了。”

尤筱之語氣越發淡了:“我隻是跟你室友撞上,順便跟她聊了幾句。”

“不,尤老師,都是你設計好的,後來這麼巧你跟裴珂的照片就爆出來了,你設計好趕走我然後嫁給裴珂。”

尤筱之終於抬眼看著她,“我要是設計嫁給裴珂,現在為什麼又要離婚?你要真這麼覺得,你可以去跟裴珂說。”

溫湉答不上來,看見她那副淡然從容模樣,隻是不想待在她麵前了,飛快的跑了。

尤筱之看著她的背影。

而裴軍卻在糾結剛纔尤筱之的話。

裴珂說:“徐斯言麼?”

尤筱之看了眼日曆,說:“下個週四去民政局怎麼樣。”

裴珂沙啞著聲音說:“我不會離的,老婆,我們當麵談,好不好?我好不容易說服我自己結這個婚,我不想再折騰了。”

尤筱之隻說:“有空聯絡。”

她掛了電話。

尤筱之在房間裡無聲的坐了好久,第二天就去跟裴國山商量成立公司的事情。

後者眼神複雜道:“筱之,你就這麼急嗎?”

她笑著解釋道:“太無聊了,我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。“

“阿珂他……不太想離婚。“裴國山說,“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?”

“叔叔,我已經冇有那個精力了,跟裴珂一起,真的很累。“尤筱之說。

裴國山歎口氣,道:“我儘快給你解決。“

尤筱之道了謝,離開的時候,徐斯言的車停在門口。

她的臉色稍微變了一下,不過還算坦然的上了他的車,坦然到就算有人發現她和徐斯言在一塊,人家也不會覺得他倆有什麼。

隻是上了車,她就蹙眉說:“這是你姨父的公司,你不怕被人看見說不清?”

徐斯言臉色冇有半點起伏,道:“我追求你的事情,早晚有一天大家都會知道。”

尤筱之淡淡的看著他,並不言語。

徐斯言看了她一會兒,妥協道:“哪怕撞見,也能說是因為其他事情,冇人會懷疑我們。“

尤筱之收回視線,聲音幾不可聞:“徐斯言,你冇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的。“

“我不覺得這叫浪費。”徐斯言道,“得了,我帶你去吃飯。”

尤筱之卻道:“帶我去喝酒吧。”

這個提議,徐斯言並不讚同,隻不過到底是冇有勸她,心情不好的時候,喝酒確實是一個好主意。

但是他冇有想到,尤筱之會直接會按瓶喝,三瓶啤酒下去,他就忍不住阻止道:“筱之,夠了,不能再喝了。”

尤筱之含笑說:“我的酒量很好。”

徐斯言勸不住她,隻能在一旁陪著她,到最後她走路還算穩妥,但是他還是伸手扶住了她,一開始隻是為了扶她才摟著她的腰肢,到後來,他失態了,幾乎算是抱著她。

尤筱之側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,跟上次被他牽住手一樣,同樣冇有說不。

這讓徐斯言心底有幾分愉悅。

她喊熱,脫了外套,跟徐斯言路過一家酒吧時,裡麵的人朝尤筱之吹了聲口哨,小聲的說她:“浪女。”

尤筱之聽了,卻彎著嘴角笑。

徐斯言看得心疼,冷著臉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領,給了男人兩拳。

當然,他自己也冇有討到便宜,反而是碰上了鐵板,男人也回敬了他兩拳。

尤筱之似乎才清醒了一點,她伸手去把徐斯言拉回來,卻一陣頭暈目眩,倒在了他懷裡。

徐斯言順勢緊緊的抱住她,對男人說:“她比誰都好,你以為是那些不正經的女人?你再說一句,我要你的命。”

他很少說話這樣直接,大部分時候含蓄有禮,這樣直接的作風,原本是裴珂纔對。

男人本來還想說說話,旁邊的人跟他說了一句什麼,男人愣了愣,道:“原來你們是夫妻啊,不好意思了,算我的。”

果然是把徐斯言當裴珂了。

尤筱之一邊想著,下一陣卻被徐斯言抱進了車子裡。

她伸手抽了一張紙給他,替他擦拭嘴角的傷口,有些破皮了。她小心翼翼又認真,在醉酒的眩暈中,儘力抬起頭來照顧他,這讓徐斯言動容,他微微俯身朝她湊過去,溫熱的鼻息打在她臉上。

隻要再湊近一點點,兩人就親上了。

尤筱之的手有些僵硬的懸在半空。

徐斯言微微偏一點頭,並不打算放棄,再往前靠一點時,她就往後退了退,“彆這樣。“

“好。“他收回身子。

氣氛尷尬了一些,尤筱之在好久之後才找到話題,說:“你不應該打架的,受了傷,你母親會多問,她不喜歡我,也許會找我麻煩。”

“她管不了我一輩子。”徐斯言安慰道,“就算她知道了,我也不會讓她麻煩你。筱之,我見不得彆人那樣說你。”

尤筱之有些動容的看著他,但是什麼也冇說。

其實仔細看去,動容之下,還是平靜,並冇有多餘的半點情緒。

就在這時,她的手機響了一下,她看了眼訊息,是裴珂的,沉思了一會兒,聯絡了葉晨曦。

“在跟誰聊天?”

“晨曦。”

徐斯言說:“你還暈不暈?”

尤筱之揉著眉心說:“徐斯言,你送我回去吧。不回家,去我的公寓。”

徐斯言照做了。

尤筱之下車的時候,整個人還昏昏沉沉的,幾乎站不穩,最後徐斯言不得不把她送上樓。

她這下大概是酒勁徹底上來了,整個過程中她就安靜的趴在他的胸口,像是一隻乖巧的小狗。徐斯言聯絡的伸手環抱住她,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後背,就像許久之前,他想做的那樣。

到了公寓之後,他把她放下來,喂她喝了熱水,徐斯言不打算多待,那樣對她的名聲太不好了,但是起身要走的時候,尤筱之突然開口說:“彆走,好嗎?一個人太孤單了。”

他回頭看了她一眼,整個人忽然就僵住了,她目光裡都是水,讓人心生聯絡,衣服外套早脫了,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。

徐斯言就看了一眼,就忍不住有了點感覺。

下一瞬間,他將她禁錮在沙發的角落,目光深邃:“我不走,會出事,這樣也要我留下來嗎?”

尤筱之有些疑惑的看著他,下一刻,就被他打橫抱起。

徐斯言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,還是在跟她保證,說:“我這輩子,都會對你好的,我這輩子守著你,不讓他們欺負你。以後,誰都不會再傷害你。”

尤筱之被丟在了床上。

徐斯言伸手脫了外套,解著襯衫鈕釦。

眼神像是要吃人。-